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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切黑 第60节 (第2/2页)
事物,可以把他们与人间的所有都隔离开,划进名为爱的这个字词里,形成最独特的关系。 “阿姐…” 符与冰抱着赵戈,声音喑哑着。 “你还记得当时你带着我逃跑的时候吗,当时我们都泡在冰水里,跟着水库里的水在黑暗里沉浮不定。” 他接着说。 “当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,我几乎已经放弃了,任由水挂着我的脖子,也任由绷带蒙着我的眼睛。我在水里看不清任何东西,意识也逐渐消散,我甚至有了幻觉,看见了以前住的老街道还有街道上那些死去的人。” “但是阿姐你把我给摇醒了。水里面我看不清,我只能感觉你挣脱开锁链在往岸上爬,不断往上爬又不断掉进水里,在我的身旁一下接着一下、上去又下来,上去又下来。当时我甚至觉得你傻,就算你上岸了又能怎样,他们都是大人,人又那么多,你逃不掉的。” “你就是这么倔着爬上了岸,我以为你就要那么走了…” 符与冰低着头,说着他九年前的想法。 “但是岸上的你朝我靠近,拉着锁链把我从水流里用力地拉进岸,我没有力气你就拼劲把我往上拉,然后…” 然后隔着绷带的岸上,有只手朝他伸来,那个人说。 “抓住我的手。” 在往后的梦中和被关押的阴暗处,符与冰也总能梦见这个场面,甚至在脑海中不断把这场面完善化,加上细节,加上光亮。 赵戈朝他伸出的手,朝他说的话越来越清晰,在岁月和梦境中,在他最绝望的时候,他总会想起这些场景。 符与冰想着终究有一天,阿姐会再次从最潮湿和潮湿处走来,朝他伸出手,再次说出那句话。 “抓住我的手。” 童年的记忆很大程度上是往后所有事物、情感的雏形,这种感动在时光里成长、变形,融入荷尔蒙。 阿姐是他爱情的启蒙。 所以对符与冰来说,爱就是陪伴,手抓着手的陪伴,枝蔓勾连枝蔓的陪伴。 抓住,就不想再松开。 “阿姐…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,甚至有太多缺陷。” 符与冰低着头在赵戈耳边说。 “也许在你看来我并不温柔,甚至很粗鲁地对你耍着小聪明,用我们之间的记忆来牵绊住你。” “我承认…” 符与冰顿了顿,继续说。 “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,我谎话连篇,甚至喜欢为自己找借口,有时候我会沾沾自喜,甚至可能陷入喜欢着你的自我感动里,但我真的没什么其他心思。” “我只是…” 符与冰放轻声音。 “想再离你近一些。” 他的愿望其实很简单。 “阿姐,不要离开我,不要害怕我。” 不要放开他的手。 第四九章 四九白 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跟符与冰说, 但听到了他的这些话后,赵戈反而沉默了。 爱情这两个字确实是如同乌托邦的存在,作为感情其中的一种定义, 可以是日久生情,可以是一见钟情。 量堆积久了变成了质的变化, 情感这种用秤无法衡量的东西,从来就没办法给一个准确的边际线。 她靠在符与冰的怀里,逐渐闭上眼睛,虽然闭着眼睛,却仿若能感受到窗外爬上窗户的藤蔓,以及教堂前棕榈树的枝杈。 这种微小的情感的变动,都会和万物互相辉映着, 和门外窗外跳动的光影交互变化, 但是万物和光影不可能一成不变。 只要大鬼在, 人间在, 人总是要走下象牙塔,走出乌托邦。 “符与冰…” 赵戈知道现在无论她说出什么请求符与冰都会答应, 所以就趁热打铁地开口。 “以撒神父跟我说了要去另一个城区出访的事,他说你不愿意跟他一起去。” “要去两天…” 符与冰弯着腰, 声音很低。 “太久了。” “去吧。” 赵戈拍了拍符与冰的后背。 “老神父待你那么好,他看好你,也希望你能陪他走这一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