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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(第3/6页)
示。 “我得……” “睡觉!你必须睡觉。” 莱姆默默地接受了:他累了,非常累。 “好吧,托马斯。好吧。”他让轮椅朝着电梯驶去。“还有一件事。”他回头看去,“你待会儿可以上来几分钟吗,萨克斯?” 她点点头,一边看着小电梯的门缓缓关上。 她上楼的时候,他已经躺在治疗床上了。 她等了他十分钟,让他有时间完成就寝之前的需要——让托马斯插上导尿管,并为他刷牙。她知道莱姆的嘴巴很硬,他像一般残障人士一样地忽略了谦虚。不过她也知道有一些私人的例行公事,他并不愿意让她看见。 她利用时间在楼下的浴室里洗了澡,穿上了干净的衣服——她自己的衣服——“凑巧”摆在托马斯地下室的洗衣间里。 房间里的灯光非常昏暗。莱姆就像一头靠在树上抓背的大熊一样,正在枕头上磨蹭他的脑袋。治疗床是全世界最舒适的床。由厚实的原木制成,重达半吨,中间则有流通暖气的通风孔。 “萨克斯,你今天做得不错。你超越他了。” 除了杰里·班克斯因为我而丢了一条手臂。 我还让棺材舞者全身而退。 她走到吧台,为自己倒了一杯麦卡伦威士忌,一边抬高了一道眉毛。 “当然,”他说,“母亲的乳汁,忘忧的露水……” 她踢掉警察局配发的鞋子,拉起上衣来查看淤伤。 “哦!”莱姆说。 淤伤的形状就像密苏里州的版图一样,颜色则像茄子一般乌黑。 “我不喜欢炸弹。”她表示,“我从来不曾如此接近过一枚炸弹,而我一点都不喜欢。” 她打开皮包,找出三颗阿司匹林,然后干吞下肚(早年学的老把戏)。接着她走到窗口,那两只游隼也在。漂亮的飞禽。它们的体型并不大,只有十四到十六英寸左右,和狗比起来可谓迷你。不过以一只鸟来说,已经足以令人生畏了。它们的嘴看起来就像《异形》这类电影中某种怪物的爪子一样。 “你没事吧,萨克斯?老实告诉我。” “我很好。” 她坐回椅子上,啜饮着那杯热身的饮料。 “你今天晚上留下来吗?” 她偶尔会留在这里过夜。有时候睡在沙发上,有时候则躺在他旁边。或许是为了治疗床中间流动的暖气,或许纯粹只是希望躺在另外一个人的旁边——她自己并不知道原因——但是从此之后,没有任何地方比这里让她睡得更安稳。自从她和最后一个男朋友尼克分手之后,她就没再享受过和一个男人亲近的滋味。她和莱姆会躺在一起聊天,她会对他谈起车子,谈起她的射击比赛,谈起她的母亲和教女,谈起她父亲的一生和他可怜可悲的死亡。她提到的私人故事比他还多,不过没有关系,她喜欢听他聊起任何他想说的事情。他的头脑聪明得令人惊讶。他会对她谈起从前的纽约,聊到全世界从来没有人听过的黑手党谋杀案,还有干干净净、看起来似乎令人绝望的犯罪现场,然后因为搜寻人员找到了一颗尘土、一片指甲、一丝痰渍,而揭露了罪犯的身份或居住的地点——好吧,对莱姆来说,这些东西是揭露了这些事情,但是对其他的人来说并不见得如此。他的脑筋从来不曾停止转动。她知道他在受伤之前,会在纽约的街道上漫游,寻找泥土、玻璃、植物、石块的样本等任何可以帮助他破案的东西。这股就像是停不下来的劲儿,已经从他的双腿移到了他的脑中——他用想象力在城市里漫游到深夜。 不过今天晚上并不一样,他有些漫不经心。她并不在意他恶劣的脾气——还好她并不在意,因为他脾气恶劣的时候非常频繁——但是她并不喜欢他心不在焉。她靠着床边坐下。 他开始说出了明显的是让他要求她留下来的主要原因。“萨克斯,朗告诉我关于机场发生的事情了。” 她耸耸肩。 “你当时什么事都不能做,除了把你自己的命送掉之外。你为自己找掩护这件事情做得很对,他试射第一枪之后,第二枪就会击中你。” “我有两三秒的时间。我可以击中他,我知道我可以。” “不要太莽撞,萨克斯。那枚炸弹……” 她炯炯的眼神让他安静下来。“我想要逮到他,无论付出什么代价。我可以感觉到你想要逮到他的希望也一样强烈,我想你也会赌一把。”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神秘语气补充道,“或许你也正在赌一把。” 这句话比她的预期引起了更大的效果。他眯起眼睛,看向远方,不过他只是啜饮着他的威士忌,什么话都没再说下去。 她突然冲动地问:“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?如果你不希望我问下去,可以叫我住嘴。” “别这样,萨克斯。你和我之间还有秘密吗?至少我不这么认为。” 她看着地板,然后说:“我记得有一次曾经告诉你关于尼克的事情,我对他有什么样的感觉等等,以及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情有多难受。” 他点点头。 “然后我问你,你是不是曾经对任何人——或许你的妻子——有过同样的感觉?你告诉我你有,但是并不是对布莱恩。”她抬头看着他。 他很快地回过神,但是并不够快。她了解自己正朝着一条暴露在外的神经吹冷风。 “我记得。”他答道。 “她是什么人?嗯……如果你不想谈起这件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