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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(第4/4页)
多帮一天忙后的第一反应。 “尤其是鲍林,”她说,“我还以为这个小个子要冲上来拥抱我。别告诉他我这么叫他。你现在感觉如何?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。”她抿了口威士忌,把杯子放回床边的桌子上,紧靠着莱姆的大玻璃杯。 “还不坏。” 托马斯正在为他换床单。“你汗流得像喷泉。”他说。 “但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,”莱姆说,“我是说,只有脖子以上会流汗。” “这样正常吗?” “嗯,这表示我身体脖子以上的自动调温器还起作用,以下的就失效了。所以我从不需要任何轴部除臭剂。” “轴部?” “腋窝。”莱姆不屑地说,“我的第一位看护从不说腋窝这个词,他会这么说:‘我要架住你的轴部把你抬起来,林肯。’噢,还有:‘如果你觉得想反刍,就尽管做吧,林肯。’他称呼自己为‘关怀者’,他在履历表上真是这样填的,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录用他。我们是很迷信的,萨克斯,我们相信用不同的名字称呼某种东西,就会改变它,比如我们会用代号来指称罪犯。但那个看护,他是个护士,却羞于说出‘腋窝’或‘看护’这类字眼。这没什么可耻的,对吧,托马斯?这是一个光荣的职业,虽然总是一团混乱,但绝对是光荣的。” “我是在混乱中长大的,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为你工作的原因。” “你呢,托马斯?你是看护还是关怀者?” “我是圣人。” “哈,顶嘴到挺快的,就像他打针一样快。他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,而且不止一次。” 莱姆突然产生一阵恐惧,害怕萨克斯已经看过他赤身露体的样子。他把目光牢牢地盯在那张不明嫌疑犯的侧写表上,问:“对了,我是不是也应该谢谢你,萨克斯?你刚才有没有扮演过克拉拉·巴顿的角色?”他忸怩不安地等待她的回答,不知道如果她说“是”的话,自己还敢不敢再直视她。 “她没有,”托马斯回答,“救你的人只有我。我可不想让这些敏感的家伙被你的烂屁股吓着。” 谢谢你,托马斯。莱姆心里这么想,可嘴上还是吼道:“好了,你可以走了,我和萨克斯还要讨论一下案情。” “你需要先睡个觉。” “我当然会睡。但我们还是得先讨论一下案子,晚安,晚安。” 托马斯离开后,萨克斯又往杯子里倒了一点麦卡伦威士忌。她低下头,闻了闻威士忌烟熏般的香气。 “是谁告的密?”莱姆问,“是彼得?” “谁?”她问。 “泰勒医生,那个脊椎神经专家。” 她犹豫了好长一会儿,让莱姆不必等她回答也能知道就是泰勒告的密。然后,她说:“他是关心你。” “他当然关心。这就是问题所在——我希望他少关心我一点。伯格的来历他都知道了?” “他猜的。” 莱姆做了个鬼脸。“听着,告诉他伯格只是我的一个老朋友,他……怎么了?” 萨克斯撅起嘴唇,缓缓地吐了口气,好像在抽烟似的喷出一口无形的烟雾。“你不仅要我让你自杀,还要我欺骗一个可以说服你别这么做的人。” “他说服不了我。” “那你何必要我撒谎?” 他笑了。“我们只要瞒过泰勒医生几天就好。” “好吧,”她说,“天啊,你真是个很难对付的人。” 他仔细地打量着她:“你为何不告诉我那件事?” “哪件事?” “谁是那个死者?那个你一直忘不了的人?” “那可多了。” “比如说?” “报纸上每天都有。” “少来这套,萨克斯。” 她摇摇头,低头看着自己的威士忌,嘴角带着一丝微微的笑容说:“不,我不想说。” 他猜想她之所以不想说,是不想和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发生如此亲密的交谈。想到她现在正坐在一堆导尿管、凡士林润滑油和一盒成人纸尿布中间,这实在很讽刺。他不想再逼她,也就不再说话。然而,出乎他的意料,萨克斯竟突然抬起头,开口说:“它只是……它只是……噢,该死。”她哭了起来,慌忙用双手捂住脸,不小心把大半杯上等的苏格兰威士忌都碰洒在地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