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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节 (第1/3页)
??“这个新媳妇又不是坏分子,怕没这么容易?” ??“那又怎么样,咱们乡里有几个是坏分子?不都是门当户对的贫下农,打老婆的还少了吗?打断几根棍子也不是稀罕事儿,也没见谁被抓进去是为着打老婆的。这年月,不打老婆的男人还叫男人吗?” ??王春枝楞了一愣。 ??虽然听着很刺耳,可她不得不承认,这两个女人说的是实话。 ??大伯和四叔都打老婆,村子里女人挨打的惨叫天天都有,很少断过。 ??所为着的事情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糊糊咸了淡了,茶烫了冷了,碗破了碟子碎了……向来做媳妇的只有挨打的份儿,不能还手,还手的话只会挨打得更狠。 ??男人们都是下苦力讨生活的,脾气自然很差,对着外面的人不敢抖狠,回到家里便只有把气撒在老婆身上。感情再好也是这样,打完了一起吃饭睡觉,下次再接着打。大家都这样。 ??可是,这样便是对的么? ??王春枝咬住了嘴唇,眼里泛起些倔强的神色——将来的丈夫想打她?她咽不下这口气! ??这个时候,王春枝恍恍惚惚想起了程冬至对她说的那些话,心里竟然开始产生了些异样的幻想。 ??要是找个文文静静的城里男人,或许不会像村子里那些男人那样子? ??今天吃饭的时候听高爱国二姨说过,高爱国他爸就是一辈子没和高爱国他妈红过脸,更别说动手打人了,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,平常说句话都温柔得泛酸气。 ??其他城里人家也是这样的吗? ??王春枝忽然回过神来,笑着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,把自己打醒。 ??冬枝儿年纪小不懂事,她怎么也跟着瞎想啦? ??下了牛车后,王春枝把篮子藏得紧紧的,飞快地进了太婆家里。 ??“姐你回来啦!这篮子里的是啥?”程冬至第一个迎了上去。 ??“高家给的,我也不知道,一起看看。” ??两人一起把篮子搬到炕上,解开了系得严严实实的布花结后,顿时被里面的东西花了眼。 ??两只鸡架子,一把灰麦面,一罐子腌的韭菜花和一包糖! ??鸡架子是去了皮肉的整鸡骨,一向是卖的非常好的“俏玩意”,去得晚点儿基本拿不到。 ??为什么?因为这鸡架子骨上有肉,烤着啃起来过瘾,熬汤和整鸡一样香,价格却是比整鸡便宜了不知道多少! ??现在哪里看得到这东西,肉门面那边内部消化恐怕都不够,也亏了高家的那两位姨怎么弄到手的。 ??“怎么这么老些东西呀!这叫我怎么好意思……”王春枝有些局促。 ??她带过去的那些老米和蛋,不知道能抵这些不?她还吃了人家一顿饭呢! ??倒是程冬至提醒了她:“姐,咱们不是有好些布票吗?他们家里不愁吃肯定爱打扮,布票怕是不够,要不下次送去?” ??王春枝拍了拍脑袋:“对!你咋就这么灵醒呢?” ??布票是他们手中最无用的东西,买了不敢做,做了也不敢穿出来,还不如穿得旧旧的把好东西偷偷吃到肚子里。 ??想清楚还人情的方法后,王春枝心里担子也下去不少,开始兴致勃勃地琢磨着怎么收拾鸡架子了。三人商量了一下,决定物尽其用熬成架子汤。 ??鸡架子放在锅里慢慢地熬煮,能熬出一大锅非常香的白色汤汁来。这汤汁遇着冷凝固成白膏,收在瓦罐里,撒点盐就可以放很久。现在是冷天存得住东西,那膏里有鸡油味儿,做糊糊米饭的时候浇一勺下去可就香的不得了,做饼子的时候揉一点在里面也香。 ??王春枝和太婆都舍不得吃那鸡架子膏,全都让着程冬至吃。 ??每天早上,王春枝都会挖一块膏出来烧开汤,下一碗面,程冬至在那里吸面条,两人都慈爱地看着她,比自己吃了还香,她们还是吃杂合面糊糊与饼子。 ??程冬至没想吃独食,然而问起来只说是不爱吃这个,她也只好无奈了。 ??等以后家里鸡多了,大姐和太婆就不会舍不得了?她想。 ??程冬至吃了十一碗面后,周屯的那位姑娘坐着借来的自行车,由她大哥载着,其他兄弟们护送着,羞涩地来到了断尾村。 ??也是这个时候,程冬至才知道自己这位大